“有一家公司,甚至在全國各地開展會議銷售,拉人頭,每個人交298元入場,瘋狂發展下線,因為擴張過于野蠻,還被相關部分查處過”,曲世軒稱。
而就在今年6月,國家互聯網金融安全技術專家委員會公布消息稱,“信掌柜”和“云付”兩家公司,均涉嫌無資質開展第三方支付業務。
而這并未影響線上錢包的業務,甚至發展出更瘋狂的批量繁殖模式。
批量繁殖
“現在市面上的線上錢包,95%都是貼牌出來的”,某一家專門為線上錢包提供貼牌服務的市場負責人高原稱。
所謂的貼牌,就是將其他家“線上錢包”APP拿過來,換一個顏色和LOGO,就直接用,快的話一天就可以上線。
“最低1-2萬都可以做,甚至還有不要錢的”,高原稱。
而云付也在通過貼牌,批量繁殖。
“貼牌費是月付3500,年費42000”,云付客服告訴一本財經稱,并且不需要任何資質或專業背景,“只要能找好模式就可以做。”
“云付已做過200多個OEM貼牌,僅靠這一項,每年就有了近千萬的收入”,云付的客服人員透露。
貼牌公司和母體公司又如何合作?
“啥都不用管,公司會給貼牌者提供最低0.25%的套現費率,而貼牌公司自己再去獲客、分潤就好”,高原稱。
正是靠著這種方式,線上錢包繁殖出上千家平臺。
“這其中只有七八家巨頭,其他大部分都是貼牌公司”,曲世軒發現,巨頭就如蟻后,除了自建巢穴,還會派出蟻軍,在全國批量筑巢。
線上錢包就是靠著這兩種方式,在全國瘋狂擴張:多級分銷,縱向擴張;貼牌繁殖,橫向擴張。
“勢頭太猛,基本把線下的套現都轉移到線上”,曲世軒稱。
但這些貼牌公司,只是獲客渠道,后臺都是母體公司的,他們無法獲得這個產業鏈最核心的東西——數據。
套現用戶需要填寫的數據無比完備:姓名、銀行卡、手持身份證的照片、密碼、信用卡安全碼等最隱秘的金融數據。
而這些,正是黑產最感興趣的。有了這些數據,銀行卡和信用卡的盜刷,變得極為容易。
行業中曾出現過一些小型線上錢包,假裝套現,其實是為了騙取用戶數據,“注冊之后,根本套不出錢來”。
“這部分金融數據,非常有價值的,但同時非??膳?rdquo;,曲世軒稱,比如說,如果線上錢包想走歪路,可能會導致用戶巨額損失。
另一方面,很多套現者反過來被套。
“因為套現通道,大多盤根錯節,這些沒有牌照的公司來做,任何一個環節出錯,資金都難以保證”,曲世軒稱。
李林曾用云付的“秒到通道”套現了3000元,結果錢并未立即到賬。
云付客服說,銀行通道出了問題,結果兩天后錢才到。
曾經有一家小平臺,拖款幾天后直接跑路,然后過一段時間,換了個殼重新再來干。
“但這種瘋狂,可能不會一直持續”,多位業內人士稱。
今年8月,網聯成立,未來將參與所有線上消費資金清算。
“到那時,線上信用卡支付利率也會和線下一樣,進行大一統”,曲世軒稱,甚至像微信、支付寶等第三方支付,都可能面臨沖擊。
這也意味著,線上錢包的套現優勢,將完全喪失。
而讓業內人士擔憂的是,抱著“過一把癮就死”的心態,很多平臺會動邪念,導致販賣數據、跑路等隱患,集中爆發。
“披著創業外衣的灰產”,業內人士如此評價線上錢包產業鏈。
盡管面臨洗牌和收割命運,卻未阻礙線上錢包的擴張腳步。
“套現是剛需,堵住了這個口,就會有下一個出口”,像夏風這樣的“創業者”,似乎并不關心未來,他們相信“槍口之下,自有逃生路”。
(應受訪者要求,文中部分人名為化名)